编者按：随着新冠疫情暴发，德国教育行业面临着数字化教育压力加剧、日托中心和学校被迫关闭的问题。其中日托中心和学校的被迫关闭导致德国许多家庭负担加重，以往的家庭分工结构也被打破，母亲承担了更多的家庭责任，甚至被迫放弃就业。德国经济研究所(Deutsches Institut für Wirtschaftsforschung，简称DIW Berlin)的一项研究显示，与疫情前的2019年相比，2021年德国几乎完全由女性负责育儿的家庭比例从8%增加到16%。几乎包揽所有家务的女性比例也由此前的22%增至27%。本篇重点介绍“新冠”疫情下德国母亲在家庭教育中承担的压力，德国社会就业性别角色不平等现象以及专家对此提出的应对措施。

本文为浙外德国研究中心“经济天下”栏目第31篇(总第129篇)。

疫情下德国母亲承受压力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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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经济研究所基于pairfam*数据的最新研究显示，在2020年春季德国首次疫情封锁期间，母亲承担了日托中心和学校关闭后家庭教育的主要职责。与疫情前的2019年相比，2021年德国几乎完全由女性负责育儿的家庭比例从8%增加到16%。在近27%的家庭中（此前则为22%），女性几乎包揽所有家务，而平等分担育儿工作的夫妻比例基本不变。

*pairfam：德国2008年启动的大型研究项目，将物理学上的弹性理论创新运用到心理学的夫妻关系中，以揭示幸福婚姻的秘密。

德国经济研究所教育和家庭部研究助理马蒂亚斯·休伯纳(Mathias Huebener)说：“疫情给许多家庭带来了巨大挑战，他们必须开始承担更多教育和照顾孩子的工作。这改变了家庭分工，且往往以牺牲母亲的就业为代价。”教育和家庭部负责人C·卡塔琳娜·施皮斯(C. Katharina Spieß)说：“疫情期间，在以往就由母亲承担更多育儿和家务工作的家庭中，分工不平衡变得更加严重。”

西德父亲对母亲就业的不平等态度

根据德国经济研究所和柏林自由大学研究人员近期的研究，疫情导致的日托中心和学校关闭改变了人们对性别角色的看法，尤其是在母亲就业方面。2016年，大约60%的父亲对母亲就业持平等态度，而在新冠爆发一年后的2021年，这一比例减少了约10%，仅为54%左右。至少对于西德父亲来说，研究人员可以将这种下降直接归因于日托中心和学校的临时关闭。该研究基于两个有代表性的人口调查数据。其一为德国权威民调机构迪麦颇(infratest dimap)的COMPASS*调查，调查了自新冠以来德国有选举权的人们对母亲就业的态度。其二为ALLBUS*数据集，搜集并对比了2008年、2012年和2016年的相应数据。

*COMPASS，全称Corona-Online-Meinungs-Panel-Survey-Spezial，该调查在政治和科学领域调查与疫情相关的重点话题，收集有关社会特征和个人态度的各种科学指标。

*ALLBUS，社会科学的一般人口调查，全称Allgemeine Bevölkerungsumfrage der Sozialwissenschaften。

就长期趋势来看，西德父亲对性别角色持平等态度的比例可能会升高。然而在疫情影响下，这一比例从2016年的56%下降到2021年的49%，减少了7个百分点。，若疫情持续影响，下降的幅度甚至可达12个百分点。相同的变化并没有发生在东德，其中一个原因可能是西德对母亲就业的平等主义观念不那么根深蒂固。在西德，直到近几年才观察到诸如日托中心扩增和母亲就业率提高的发展。

在深入分析中，研究人员还观察到，在没有孩子的男性和女性中也普遍存在对性别角色态度的变化。但即便如此，日托中心和学校关闭对西德父亲性别角色态度的影响依然存在。

一般来说，女性对母亲就业的态度比男性更平等，家中是否有未满12岁的孩子几乎不会影响女性的态度。与此同时，男性对性别角色的态度总体也向着更平等的趋势发展。这种趋势在西德男性，尤其是有年幼孩子的父亲中最为明显。然而在2021年春季，即新冠爆发一年后，有年幼孩子的父亲最常摒弃对母亲就业的平等观念。这意味着，在疫情之前对性别角色的理解向着更平等方向发展的主力军已经落后了。

专家对缓和家庭育儿与就业中性别角色不平等态度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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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尽可能避免关闭日托中心和学校

德国经济研究所的研究人员认为，政治家们应该把上述研究的结果看作一个契机，要同时注重关闭日托中心和学校的直接影响和间接影响，例如对性别角色的态度潜在的长期变化。这些变化不能以简单的上升下降一概而论，例如在母亲有稳定工作、父亲因打短工承担了更多育儿工作的家庭中，双方对性别角色的态度反而可能变得更加平等。

教育和家庭部负责人施皮斯说：“尽管如此，提高女性就业率之类的政治目标可能会被新冠疫情这样的事件动摇，这也是因为对性别角色的理解至少在平均水平上有所退步。鉴于即将到来的第四波疫情，正如国家科学院利奥波第那科学院(Leopoldina)*多次建议的那样：应尽可能避免关闭日托中心和学校。这不仅在儿童教育方面很重要，而且在对待性别角色的态度方面也很重要。”

*利奥波第那科学院(Leopoldina)，成立于1652年，以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利奥波德一世命名，是德国最古老的自然科学和医学方面的联合会。

2.育儿假和育儿津贴促进性别角色平等

目前对于许多父母来说，工作与家庭的协调问题尚未解决，这种情况持续的时间越长，问题就越明显。一段时间后，父母的年假和加班得到的补偿减少，德国《感染保护法》(Infektionsschutzgesetz)规定的收入替代福利失效，那时父母将难以居家工作，并且许多父母居家工作两个月后的经历表明，兼顾照顾孩子和工作效率难以实现。更重要的是，与长期以来重视托儿服务和母亲的高就业率的国家相比，在德国，重新开放日托中心和学校似乎并不是优先事项。

从教育政策的角度来看，开放日托中心和学校虽然很重要，但还没有解决在职父母协调家庭和工作的问题。对于这一群体，德国经济研究所的研究人员提议将育儿假与育儿津贴结合起来。该提议设想，在职单亲父母和父母双方共同工作时间超过每周40小时的家庭可以各自申请减少个人工作时间，以照顾他们的孩子。作为补偿，他们将获得类似于父母津贴的国家收入替代福利。获得这项福利的条件是父母双方都减少工作时间，而对父母一方或双方都从事系统相关职业如警察、消防员的家庭来说，可以考虑给予例外。这样就可以避免加剧疫情期间家庭分工和就业方面现有的性别不平等现象。

本文编译自：

1.德国经济研究所2021年8月25日报道：日托中心和学校停课让父亲以不同的方式看待母亲的工作

https://www.diw.de/de/diw_01.c.823667.de/kita-_und_schulschliessungen_lassen_vaeter_anders_auf_erwerbstaetigkeit_von_muettern_blicken.html

2.德国经济研究所周报2020年19期，第331-340页：电晕危机使工作和家庭难以结合，尤其是对母亲而言——工作的父母应该减压

https://www.diw.de/de/diw_01.c.787888.de/publikationen/wochenberichte/2020_19_1/corona-krise_erschwert_vereinbarkeit_von_beruf_und_familie_v___r_muetter_____erwerbstaetige_eltern_sollten_entlastet_werden.html#section9

3.德国经济研究所2021年3月3日报道：冠状病毒大流行期间，许多家庭的照料工作分配更不均匀

https://www.diw.de/de/diw_01.c.812319.de/sorgearbeit_waehrend_corona-pandemie_in_vielen_familien_ungleicher_verteilt.html

供稿 | 陈佳雯

排版 | 吴诗颖

编辑 | 陈飞宇

初审 | 陈玉玲

终审 | 陈洪捷 吴卫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