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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新冠疫情影响德国中小学关闭:成绩欠佳的学生将因此掉队吗?

【来源:费亚君 | 发布日期:2020-04-12 】


编者按:受新冠疫情影响,自3月起德国境内所有中小学全面停课,学生被迫居家学习。相关研究表明学生学习成绩与学习动力、家庭学习环境、家中给予帮助等有关,而此类影响因素在居家学习中将被扩大。成绩欠佳的学生往往学习动力低、家庭学习环境差并且更需要课业上的帮助。因此,居家学习或将拉大学生间成绩差距,威胁教育公平性。出台相关措施已刻不容缓。


【摘要】

为控制新冠病毒的传播,自3月起全德所有中小学不再开放教学,几乎所有学生都被迫在家中学习。由于各个学校之间存在差异,学生们所采用的学习方式也各不相同。本分析显示,学习动力、家庭条件、父母提供的学习帮助等因素的不同使学生成绩出现显著差距。在现状下,该类因素对学生学习的影响更大,这恐将对教育的公平性造成威胁,拉大学生成绩差距。如,成绩本就欠佳的学生学习动力较低,家庭条件又不佳。当前,学生正处于小学升中学这一重要过渡阶段,因此学校必须提供紧急援助方案,以提高学生居家学习的成效,保证每个学生都能在学习中获得必要帮助。这些措施在学校正式恢复正常授课后依旧行之有效。

现阶段不同学校在学生居家学习方面做出的安排各不相同:一部分学校通过相关网络平台完成授课、了解学生学习情况并提供必要帮助 。另一部分学校则通过邮件将需完成的学习任务发送给学生。还有一部分学校在正常授课的最后一天就已下发完整的任务大纲,其完成过程及完成程度则全部掌握在家长和学生的手中。

居家学习的成效与哪些因素有关?除了学校和老师的帮助外,家长的照管、孩子的动力和家庭条件也在其中起到重要作用。尤其是在出入受限、接触禁令、图书馆以及青少年活动场所关闭等现状的共同作用下,学习成效更加依赖于家庭条件以及学生自己的学习动力。学校关闭给成绩欠佳的学生带来了掉队的危险,如果学校没有提供针对学生需求的相应附加援助,那么这些学生将很难再次赶上大部队。

以下分析基于社会经济民意调查机构(SOEP[1] 的调查数据。此项调查经过多次取样,具有普遍代表性。调查对象为学生家长,尤其是母亲;问题涉及孩子学习成绩、学习动力、在家庭作业上得到的帮助以及家庭学习环境等方面。该分析以2015年至2018年间搜集的21679到10岁学生的表述为基础。聚焦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是因为比起更年长的孩子,他们更需要照管。此外,他们也正处在从小学到中学的过渡阶段。对未来就读中学类型的选择将对其今后的教育和就业产生深远影响。一旦做出决定,就很难再在此后的学业中进行改变。

调查将学生分为两类,即成绩较好的学生与成绩欠佳的学生。根据学生德语和数学的平均成绩,均分在1到2分之间的学生为成绩较好的学生,其余学生则被视为成绩欠佳的学生(平均成绩中位数为2)。


成绩较好的学生更有学习动力

总得来说,每十个受访学生中就有一个不愿意上学或是觉得上学浪费时间。每七个学生中就有一个不认真对待学业,而几乎每四个学生中就有一个不喜欢学习。约有7%的受访学生表示在课堂上存在学习困难。

以学习成绩将学生加以区分,则这两组学生呈现出完全不同学习动力(图1)。仅有4%成绩较好的学生不愿意上学,但这一比例在成绩欠佳的学生组达到约14%。在学生是否觉得上学浪费时间方面,比例分布相似:约5%成绩较好的学生有这种感觉,而成绩欠佳的学生则占到15%。对于是否认真对待课业这一问题,约8%成绩较优异的学生拒绝回答,这一比例在成绩欠佳的学生组翻倍,达到近19%。约13%的成绩较好的学生不爱学习,而成绩欠佳的学生比则有38%之高。此外,成绩较优异的学生几乎没有上课困难,但超过13%的成绩欠佳学生表示在课堂上有学习困难。

简而言之,学生的学习动力在成绩较好和欠佳的学生间存在显著差异。这也将影响到居家学习的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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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基于成绩的学校动力(百分比)


成绩欠佳的学生居家学习条件也不佳

除学习动力外,家长给予的帮助以及家庭学习条件也将在疫情期间学生居家学习的成效中扮演重要角色(图2)。同时,学生学习成绩的好坏还和父母的受教育程度挂钩。调查显示,35%成绩较优秀学生的母亲拥有大学学位,这一比例在成绩欠佳组仅占13%。

但实际上成绩欠佳的学生更需要家庭作业上的帮助:47%成绩欠佳的孩子每天至少从父母双方中一方那得到家庭作业辅助。而需要父母帮助的成绩较优异的学生仅占30%。放眼于家庭基础设施,90%的学生拥有个人的写字桌。没有个人写字桌的学生成绩基本都欠佳。88%的学生拥有个人房间。[2] 其余家中没有此类条件的学生学习将受到严重影响,特别是当家长必须在家工作,但又缺少学校或托儿所的必要保育时。住处大小对学生的学习成绩并没有很大影响。但1/3成绩欠佳学生的家长认为住处小,甚至是太小。这在成绩较好学生组约占总数的1/4

当前,互联网、电脑以及笔记本对许多学生而言意义重大,尤其是对部分教学涉及网上授课学生。总体而言,超过96%的受访学生能够上网,88%的学生家中有电脑或是笔记本等设备。尽管如此,仍旧无法保证在新冠疫情时期,所有学生都能正常使用。因为家长可能同时由于居家办公的需要而必须占用部分资源。在这一方面,根据学生成绩差异,情况也有所不同。如,仅有不足2%成绩较优异的学生家中无法使用网络,而在成绩欠佳学生组则有近6%。此外,13%成绩欠佳的学生家中没有电脑或笔记本,该占比在成绩较优异学生组则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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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基于成绩的家庭学习环境差别(百分比)


学生成绩与父母在系统重要性岗位就职无关

最后,学生学习成绩与父母是否在系统重要性岗位就职有关。[3]  如果学生家长从事系统重要性工作,则可为其在托儿所或到入学年龄的孩子申请应急援助。这将给不在这类岗位就职的家长带来工作、照管孩子与辅导课业之间的调和问题。但学生家长是否在系统重要性岗位就职并不影响学生成绩。学生家长至少一方就职于系统重要性岗位的比列在两个成绩组皆占40%左右。即使将其他因素(如家长的受教育程度或是否有大学文凭)考虑在内, 也无法造成明显差距。尽管其他分析显示,系统重要性岗位通常与低收入和低职业声望挂钩 [4],但在这一点上需注意,家长职业是否有系统重要性和学生成绩并没有明确关系。


总结:如果学生在疫情期间没有得到有针对性的援助,则可能加强教育不公平性

学生成绩因其学习动力与家庭学习环境的不同而呈现出明显差距。这两者在学校关闭期间也将影响学生居家学习的成效性。由于数据有限,当前受访学生就读学校及其老师给予的学习援助都无法估计。目前有多少学生中止了学习还未知,甚至还没有可靠的统计数据。但当前居家学习的效率对许多孩子而言不如在学校学习的可能性很大——这对成绩欠佳的学生而言尤其如此。

当学校重新恢复正常授课后,老师和学生都将面临巨大挑战——因为这时追赶课业相当重要。暂时增加课时数是一种选择,但仅靠这一点是不够的。八国集团改革 [5] 指示,压缩教学内容将拉大学生间的成绩差距。成绩欠佳的学生在课程教学速度加快时将面临更大的问题。[6] 可以确定的是,学习目标对成绩欠佳的学生而言更难以达成,或者说更难以完全达成。其他研究也表明,学生在就读过程中,成绩差异趋于扩大。[7]

由于学校是否在复活节后恢复正常授课还不得而知,现阶段应该考虑不同方案,以提高所有学生的学习成效性。对成绩欠佳的学生,更应该给予特殊帮助。假如学校能在假期后重新开放,则可在暑假期间提供免费学习资源以及暑期辅导课程(同时采用网上学习的形式),以便给学生提供具有个人针对性的补习素材。

假如复活节后学校仍旧关闭,则可参照“灯塔”示例安排后续教学,即学校在短时间内基本完成网课的全面覆盖。与传统实地授课方式不同,网上学习不存在空间紧缺的问题。因此,各州可协调创建网上学习中心资源库,以保证动力不足、家中学习环境不利或其就读学校暂无停课解决方案的学生也能够使用到这些电子学习资源。当前,许多学生正面临未来就读何种类型的中学这一关键性抉择。因此,学生个体现阶段和未来几年的家庭情况以及需求等因素尤其应该考虑在内。

(本文选自柏林经济研究所(DIW Berlin 46日文章,原作者为Mathias HuebenerLaura Schmitz;译者系浙江外国语学院德国研究中心实习翻译费亚君)


参考文献:

[1] Für weiterführende Informationen zum Datensatz siehe Jan Goebel et al. (2018): The German Socio-Economic Panel (SOEP). Jahrbücher für Nationalökonomie und Statistik, 239(2), 345–360.

[2] Informationen zum eigenen Schreibtisch, Zimmer und der Verfügbarkeit eines PCs oder Laptops im Haushalt werden zu den zuvor betrachteten Kindern im Fragebogen der Elf- bis Zwölfjährigen erhoben. Die dargestellten Analysen zum eigenen Zimmer und eigenen Schreibtisch schließen 733 Beobachtungen ein.

[3] Die Einstufung systemrelevanter Berufe in der Corona-Krise erfolgt auf Länderebene. Die bisher auf den Webseiten der Bundesländer veröffentlichten Listen unterscheiden sich geringfügig und ändern sich aufgrund laufender Aktualisierungen. Die vorliegende Analyse bezieht sich auf die Liste der Berliner Senatsverwaltung, Stand 23. März 2020 (online verfügbar). Berufsgruppen werden anhand der 3-Steller-Ebene der Klassifikation der Berufe (KldB 2010) der Bundesagentur für Arbeit und dem Institut für Arbeitsmarkt- und Berufsforschung (IAB) definiert. Diese Klassifikation folgt Josefine Koebe, Claire Samtleben, Annekatrin Schrenker und Aline Zucco (2020): Systemrelevant und dennoch kaum anerkannt: Das Lohn- und Prestigeniveau unverzichtbarer Berufe in Zeiten von Corona. DIW aktuell Nr. 28 (online verfügbar).

[4] Vgl. Koebe et al. (2020), a.a.O.

[5] Mit „G8“ werden Reformen in den verschiedenen Bundesländern bezeichnet, die die Gymnasialschulzeit zur Erlangung des Abiturs von neun auf acht Jahre verkürzt haben. Dabei wurden in den verbleibenden Schuljahren die Unterrichtsstunden erhöht und das Curriculum umverteilt.

[6] Vgl. Mathias Huebener, Susanne Kuger und Jan Marcus (2017): Increased instruction hours and the widening gap in student performance. Labour Economics 47(C), 15-34.

[7] Vgl. beispielsweise Sophie Horneber und Felix Weinhardt (2018): GymnasiastInnen aus Elternhäusern mit niedrigem Bildungsniveau verlieren im Laufe der Schulzeit deutlich an Boden. DIW Wochenbericht Nr. 23, 477–483 (online verfügbar).

编辑 | 程静

审稿 | 吴卫东 咸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