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近年来，通讯网络技术迅速发展，优先迈上5G发展快车道无疑是本国数字化建设的催化剂。在全球范围内，占据5G技术领导地位的中国华为也已收获大量订单。然而，在考虑是否与华为建立合作时，欧洲各国的态度前后反复。本周二（7月14日），英国宣布今年年底前停止进口华为5G产品，并将在2027年之前移除5G网络中所有华为设备。随着意大利、英国等国相继拒绝华为5G，德国对此持何种态度也倍受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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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5G建设问题，德国重申其立场

针对华为5G议题，德国联邦经济与能源部部长彼得·阿尔特迈尔（Peter Altmaier）早在接受德国《法兰克福汇报》（7月11日）专访时就表示，德国5G网络建设不会把华为排除在外。他强调，德国仅会在有直接证据表明国家安全受威胁的情况下，才有可能禁止某种设备的使用。而在英国禁用华为后，针对德国在5G问题上的立场是否改变，德国联邦经济部当天（7月14日）回应称，日前发布的德国5G建设不会排除华为的表态“一如既往得”有效。其重申，德国联邦政府选择“遵循持平原则，对技术生产和供应商保持中立”，不会从一开始就将特定参与者排除在5G建设外。德国联邦网络局（Bundesnetzagentur，简称BNetzA）也严厉反对,在扩展5G移动通讯网络时，全面排斥中国电信设备供应商华为。据德国公开报道显示，德国总理默克尔此前也已多次表态，不会在德国5G建设中排除特定企业的参与。

德国呼吁欧盟各成员国共同协商5G安全标准

德国联邦经济与能源部指出，由于5G对增强德国未来竞争力而言意义深远，因此5G建设所使用的软件和硬件设备都必须满足最高安全标准。为此，德国联邦政府决定对所有申请参与德国5G建设的制造商和供应商保持一种相对持平且中立的态度。德国政府还呼吁欧盟各成员国间应就制定5G设备相关安全标准进行密切协商。德国政府发言人表示：“毫无疑问，5G移动通讯网络的新扩展需要很高的安全标准。但这必须与欧洲伙伴进行讨论。”同时，欧盟委员会也建议欧盟各成员国联合一致，共同应对5G网络安全问题。

德国政府悬而未决的难题：如何确定5G供应商可信度

柏林政府发言人表示，联邦政府正在制定针对移动网络运营商的安全要求，以便从可信赖的制造商和供应商那里获得中央基础设施的组件。但就如何确定这一信任度，政府间还无法达成一致。例如：是设立一个新的机构，还是由内政部和经济部等相关责任部委来接管对中国华为公司等网络设备供应商的安全性审核。在这一问题上，还未取得进一步进展。早在今年6月底，德国政府就已表示，德国电信公司将不再期望根据安全标准来决定未来的5G移动网络建设使用哪家设备供应商的组件。此外，由于各党派之间仍存在较大意见分歧，联邦议会还未通过《IT安全法》修正案和《电信法》修正案。

德国电信信赖中国华为，合作继续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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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华为被美国列入制裁名单，社会各界对华为5G技术争议颇多。德国电信集团内部也是质疑声不断，认为与华为建立合作风险较高。德国电信首席执行官蒂莫特乌斯·霍特格斯（Timotheus Höttges）在集团例行会议上概述了这一问题并指出相关风险。但他表示，他从未质疑过与华为的技术合作伙伴关系。

据《德国商报》7月7日消息，德国电信集团内部文件证实，德国电信与中国华为之间的合作将继续保持良好发展态势。德国电信在十多个欧洲市场建立了移动通讯事业，其中不少市场采用华为提供的设备。尤其在实时移动5G网络、宽频扩充、云服务以及电视服务等业务领域，德国电信的组件供应皆来自华为。但德国电信否认对华为抱有任何特殊依赖。相关数据显示，华为产品在其欧洲的技术份额中仅占比25%。在电信基础设施高度敏感领域，即所谓的核心网络领域，德国电信希望保持自主独立。报道还指出，德国电信希望华为能向其提供强劲的技术优势，以确保德国电信在5G网络发展方面能够超越沃达丰，占据领先地位。

此前，德国电信公司曾坦言，如果联邦政府反对使用中国移动技术，德国电信预计将至少损失30亿欧元。业内专家也同样担心，如果德国5G建设失去华为的参与，其灵活性将大大降低，5G建设很容易走向耗时更长、成本更高的发展道路。

【特邀评论】

相比于英、意等国对华为的立场摇摆和如今的闭门姿态，德国仍坚持与华为开展有选择、有重点地合作，并指出只要不使华为参与电信网络的核心技术建设、不威胁到德国的国家安全，那就是被允许的。

德国对华为的“半开放”立场，是德国务实外交、平衡外交和正常化外交的反映，是德国以及欧盟对华外交以经济利益为优先的具体呈现，是综合考虑本国经济利益、产业结构、安全利益、社会稳定等因素而形成的。

首先，华为在德国电信网络建设的参与度高，与德国电信有着十余年的战略性共赢合作，中国也是德国在全球的最大贸易伙伴国。作为致力于实现“工业4.0”、重视数字化转型的国家，德国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在新冠肺炎疫情肆虐、欧盟承受经济下行压力的现实下，德国深知与中国开展互利合作的必要性。

此外，除了德国，西班牙、奥地利、匈牙利等多个欧盟国家的电信网络均有华为的密切参与，欧盟机构也未建议各成员国完全禁用华为。作为经济实力最强、话语权较大的欧盟成员国，德国务必要考虑本国立场对欧盟及其成员国的影响，因此不宜有绝对化的表态，而是倾向于在中美之间寻求平衡。

最后，随着跨大西洋伙伴关系出现结构性变化，德国除了要求自身成为“积极的建构力量”外，也不断强调要提高欧盟的战略自主，希望欧洲积极参与5G标准及相关行业的规则制定；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代表博雷利也认为，欧洲要走适合自己的路。对德国和欧盟来说，与华为脱钩的短视战术是对自身经济与安全利益的长久损害。

尽管英国暂时禁用华为的选择对欧盟决策的辐射力有限，但在美国政策立场的影响下，以华为为代表的高科技中资企业在“走出去”中面临的风险挑战不容低估，在一些地区已然开始“戴着镣铐跳舞”。不过正如华为总裁任正非所言，当下的华为应将更多精力集中在愿意参与合作的客户，将技术水准做到最优。强者自强，以不变应万变，也自会有新的橄榄枝出现。

【特邀评论员简介】

陈扬，浙江外国语学院德国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欧洲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德国（欧盟）外交与经济。

供稿｜郑葵 陈扬

初审｜程静 吴诗颖

终稿｜吴卫东 咸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