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冷战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德俄双方保持着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德国在俄罗斯与西方之间扮演着利益协调者角色，德国是俄罗斯在欧盟中关系最为密切的国家。但从默克尔第二个任期开始，双方关系由于乌克兰问题产生的分歧日益紧张，德国作为俄罗斯的“理解者”以及西方与俄罗斯之间调解人的地位下降。而今，俄乌战争爆发，国际社会谴责俄罗斯之余，又指责默克尔在其执政期间对俄的外交政策有“绥靖”之嫌。对此，默克尔在卸任后的首次专访中做出了回应。

本文为浙外德国研究中心“经济天下”栏目第38篇(总第154篇)。

默克尔就俄乌冲突问题公开表态

2022年2月24日，俄罗斯宣布将在顿巴斯地区开展“特别军事行动”。对此，前总理安格拉·默克尔(Angela Dorothea Merkel)在一份简短的书面声明中写道：这种公然违反国际法的行动不存在任何正当理由。此后，她便始终对俄乌冲突避而不谈，引发多方非议。三个多月后，默克尔终于打破沉默，在6月1日一次公开讲话中声援乌克兰。

默克尔与德国工会联合会主席(DGB)莱纳·霍夫曼(Reiner Hoffmann)

图片来源：每日镜报

默克尔说：“作为前政府总理，我不公开评价联邦政府的工作。”但她还是作出表态：“我支持德国政府、欧盟和美国为阻止俄罗斯这场‘野蛮’战争所做的一切努力。”

默克尔表达了她对乌克兰和难民的声援，并强调对乌克兰的帮助是“在无限悲伤中的一线希望”。默克尔说：“目前还无法确定战争的后果将是什么，但它的影响必将是深远的。”她还提到了非洲所面临的饥荒问题。

2022年6月7日，默克尔再度发声。她在卸任后首次公开露面并接受采访，并于采访中再次谴责了俄罗斯对乌克兰发动的战争。默克尔在柏林歌舞团剧院与德国记者兼作家亚历山大·奥桑(Alexander Osang)交谈时说：“这次入侵乌克兰没有任何理由，这场战争是蔑视国际法的野蛮入侵。”她认为，这也是一场“巨大悲剧”，而她此前一直未能建立一个可以避免俄乌冲突的安全架构。

默克尔在柏林歌舞团剧院与记者兼作家亚历山大·奥桑(Alexander Osang)交谈

图片来源：每日镜报

她个人也受到了乌克兰战争的影响：“像许多其他人一样，这些天我很沮丧。2月24日是一个转折点，我也非常关注这次战争，”默克尔说。她的心一直在为乌克兰而跳动。

奥桑问默克尔，她是否本可以尽更大的努力或做点别的什么以阻止乌克兰战争爆发。默克尔回答：“我们是否本可以多做点什么来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人们在反复问自己这些问题，我当然也经常扪心自问。十分遗憾没能成功，但我不会责备自己没有努力。”与此同时，她也为自己政策中目前遭到批评的方面作了辩护。

默克尔并不认为其对俄的外交政策有何不妥

默克尔回答了乌克兰驻德大使安德里·梅利尼克(Andrij Melnyk)提前发给奥桑的一个问题。梅利尼克批评默克尔对俄罗斯采取了一种“绥靖”政策，此前对俄政策存在许多纰漏，默克尔对此回应道：“我不这么看。即使外交手段未能成功，也不等于是错误的。我不认为现在要承认犯错，也不会为此道歉。” 默克尔否认了外界称她与俄罗斯总统普京打交道时过于“天真”的指控。

默克尔表示，如果当时没能达成《明斯克协议》，现在的局势会更加糟糕。同样，假如乌克兰已加入北约，也会导致类似的结果。2015年签订的《明斯克协议》本该结束2014年以来乌克兰政府军和亲俄分离主义者在乌克兰东部地区的武装冲突，但并没有成功。当然，《明斯克协议》从来都不是完美的，但它确实带来了一些和平，为乌克兰争取了重要的喘息机会，这七年对其发展至关重要。默克尔承认，俄罗斯在2014年“吞并“克里米亚这件事本可以采取更严厉的制裁。但是，当时已经做出了一些努力，例如将俄罗斯排除在八国集团(G8)之外，以及设定每个北约国将其国内生产总值(GDP)的2%用于国防。

图片来源：每日镜报

北溪天然气管道2线长期以来也是巩固德俄关系的项目。默克尔在执政期间大力推动了这一项目，她对美国制裁参与“北溪-2”天然气管道项目的公司感到非常不满。她认为，这种方法可以用来对付伊朗，但不能用来对待曾在阿富汗并肩作战的盟友。

默克尔解释阻止乌克兰加入北约的原因

乌克兰对默克尔的主要指控之一是她在2008年布加勒斯特北约峰会上阻止乌克兰提前加入北约。这是关于成员资格行动规划的会议，即入会的初步阶段。默克尔解释说，当时的乌克兰不是一个内部民主稳定的国家。她确信普京会将让乌克兰加入北约这一决定视为某种宣战。“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乌克兰。”

2007年访问索契时，普京告诉默克尔，苏联解体对他来说是20世纪最大的灾难。默克尔回答他，苏联解体后能够自由生活是她最大的幸福。这种差异从一开始就存在。默克尔明确表示，她与普京的关系在俄罗斯2014年“吞并”克里米亚后已经明显恶化。而当时的乌克兰是一个寡头统治的国家，腐败现象非常多。默克尔说：“我知道普京会做一些对乌克兰不利的事情，这是阻止的原因。”

默克尔强调她对新政府充满信心

尽管她所属的基民盟目前是反对党，但默克尔还是表达了对新联邦政府及其继任者奥拉夫·朔尔茨的信任和支持。默克尔总结了她是如何特意带着朔尔茨与美国总统乔·拜登会面的。她说道：“我觉得很安心，政府的更迭进展顺利。”在换届期间，朔尔茨始终能够获得所有信息。“如今这让事情在悲伤和惶恐中变得容易了一些。”她强调了对继任者朔尔茨领导的“红绿灯”联盟在外交方面有信心。

编译自：

1.德国时代周报2022年6月7日报道：“别怪我还不够努力”

https://www.zeit.de/politik/deutschland/2022-06/fruehere-bundeskanzlerin-angela-merkel-gespraech-alexander-osang-ukraine-krieg

2.德国每日镜报2022年6月1日报道：默克尔谴责“俄罗斯的野蛮战争”

https://www.tagesspiegel.de/wirtschaft/erster-auftritt-als-ex-kanzlerin-merkel-verurteilt-barbarischen-krieg-russlands/28393706.html

3.德国每日镜报2022年6月8日报道：这是默克尔六个月后的首次重大亮相

https://www.tagesspiegel.de/politik/werde-mich-nicht-entschuldigen-so-verlief-merkels-erster-grosser-auftritt-nach-sechs-monaten/28407004.html

4.参考消息2022年6月9日报道：默克尔：西方阻止俄乌冲突本应有所作为

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35155999204309164&wfr=spider&for=pc

5.公众号：人民网德语视界2022年6月8日发布：默克尔：不会为对俄政策道歉

https://mp.weixin.qq.com/s/XevAJgPlRaBVyTu7Xm1Ddw

供稿 | 陈佳雯

排版 | 吴诗颖

编辑 | 韩欣浥

初审 | 程静 戴澳归

终审 | 陈洪捷 吴卫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