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疫情期间联邦政府的数字战略旨在帮助人们更好地联网并安全地传输数据并且方便民众的生活。但是德国推动数字化的进程，尤其是行政上的数字化进程无比缓慢。人员的不足，缺乏统一的标准，德国人的社会观念等一系列原因阻碍着数字化的进度。德国人在新的一年需要新的措施推动数字化进程，而不能再得过且过。

本文为浙外德国研究中心“时政关注”栏目第11篇(总第185篇)。

前情提要:

时政关注 | 公共部门人员紧张，数字化进程缓慢

一、无法完成的目标

居家办公、网络化生产、人工智能……疫情期间，越来越多数字网络时代名词走进人们生活。80%的公司采取或者加大推行家庭办公的制度。这使得办公数字化取得前所未有的更新。在时下席卷全球的数字化浪潮中，一个令人意外的现实是:作为世界领先的制造业强国，德国在高速宽带网络部署、信息通信技术（ICT）应用方面长期居于落后地位。

2018年发布的反映德国社会数字化水平“D21数字指数”(D21 Digital Index)显示：德国目前仍是数字化的发展中国家。2017年，在瑞士洛桑国际管理学院发布的世界数字竞争力报告(IMD World Digital Competitiveness Yearbook)中，德国排名仅在第17位。在硬件基础设施方面，德国光纤化进程极为缓慢，上世纪80年代初施密特政府决议在全国部署光纤基础设施，直到现在仍毫无进展，远远落后于其他发达国家水平。截至2019年德国光纤网络接入仅覆盖了6.6%的家庭单位，乡村地区仅有1.4%。并且网络速率相对较低，固定宽带平均速率不及韩国一半，与瑞典、日本等国家也有较大差距。

德国的数字化进程相对落后

图片来源：Tagesschau

根据《在线访问法》(OZG)，德国的大部分行政服务应在2022年底前实现数字化。然而现实事与愿违。在已经结束的2022年里显然德国未能实现目标。前段时间，联邦政府和州政府不顾法律要求，放弃在最后期限前完成全部任务，并决定至少按时完成其中一部分服务。最终在总共 575 项计划实现数字化的行政服务中，只有33项完成数字化。

二、阻碍数字化的原因

人力资本以及人才资源不足是德国数字化转型面临的一大障碍。德国政府数据显示，德国IT行业2020年有8.6万个工作岗位缺人，这一情况至今没有得到改善。人口老龄化也让德国劳动力短缺问题加剧。德国联邦统计局预测，到2035年，该国劳动年龄人口(20岁-66岁)数量或下降11%。

当局的数字化管理

图片来源：Tagesschau

根据德国联邦交通与数字基础设施部数据，到2020年年底，该国只有20.2%大城市以外家庭能够获得高质量互联网连接。并且德国等欧洲国家民众对数字化疑虑较多。波兰智库东方研究中心(OSW)认为，德国民众对网络犯罪以及网上交易安全等的担忧，以及对个人数据和隐私的保护使得他们对数字技术持保留态度。此外，根据审计与咨询公司安永会计师事务所2021年发布的一项调查，12%德国员工担心数字技术的推广会增大失业风险。

阻碍数字化的另一原因是数字化的程序过于复杂。根据政府当初所计划的，575项服务计划将在分工基础上进行数字化：其中一部分由联邦政府直接负责。而大多数是在一个统一方案里集中进行。整个数字化进程分布在14个学科领域中，每个学科领域都由一个联邦政府部门和一个联邦州牵头；此外，还有项目所涉及到的市政当局参与其中。由此可见，这个数字化工程非常复杂。

“最大问题在于联邦政府没有制定统一标准”，监管控制委员会主席卢茨·戈贝尔(Lutz Goebel)说，“只有当你制作出一款带有接口能兼容各种系统的通用软件，你才能将不同复杂的软件环境放在一起。如果你只讨论它而不做任何东西，那是不好的。”

“归根结底，这是公共部门之间协调失败”，莱茵兰-普法尔茨城市协会执行董事迈克尔·美茨(Michael Mätzig)总结道。他认为德国数字化从一开始就缺少良好的项目管理。

例如，按照程序来说，对在外国获得专业资格认证这件事上有一百多个可能涉及的步骤。美茨说，政府的一些繁琐模拟工作流程已经部分“1:1 数字化”。因此，“数字化”意味着，正如他强调的那样，虽然提交申请给权威机构可以实现数字化处理——但除了申请以外,其他一切程序仍然将通过传统纸质办公进行。

左翼派系数字政策发言人安克·多姆沙伊特-伯格(Anke Domscheit-Berg)认为这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的方法：“这就像建造不同的房子，但在房子建完之后才考虑电力、天然气和水的连接。”在项目开始时就需要考虑标准和接口。“在事后才考虑这些因素是荒谬的”。

在线访问法的内容问题则更需要关注。安克·多姆沙伊特-伯格批评说，一项服务被预订将数字化并不意味着它真的被数字化了。虽然现在或许可以在线申请办理服务，但随后所有相关内容仍需要打印出来，还是在当局内部以相同方式进行管理。这本质上并没有实现数字化。“后台很多流程根本没有数字化，大家得过且过。”她批评OZG浪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让“橱窗”对外界看起来更加数字化，而不是重组数字化的流程并更换过时的应用程序。

数字化管理

图片来源：Tagesschau

“可以将始终相同的那些流程自动化——这么做不是为了节省员工，而是为了让人们可以更明智地利用他们的时间。”必须相应地修改在线访问法。但联盟协议并没有公布对OZG的具体更新时间。“筹备会谈目前正在进行中”，BMI说。对此多姆沙伊特-伯格摇摇头:“听起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但实际上我们已经落后很多年了。”

三、相关法规的更新已刻不容缓

对于无法实现数字化的目标，市政当局的挫败感也很强。“项目结构太复杂了”，负责莱茵兰-普法尔茨州路德维希港市数字化的安妮·尼德肯(Anne Niedecken)说，“对梅克伦堡-西波美拉尼亚的一个小城市有用不一定对我们有用”，因为仍然有不同州的法律影响数字化。正如监管控制委员会也批评的那样——缺乏统一平台软件。

市政当局正在失去耐心。“我们承受着压力。市民们正在等待”， 迈克尔·美茨说，“我们不想再等待联邦和州政府开发这些服务了。”联邦政治层面正在讨论后续法规——OZG 2.0。在线媒体 Netzpolitik.org 最近发布了一份草案。但是，根据草案实施国家数字化不再有任何强制性期限要求。来自国家监管控制委员会的卢茨戈贝尔对此提出批评，并呼吁对OZG进行全面审查：联邦、州和地方当局要举行圆桌会议，以便商讨如何让OZG 2.0运行得更好。“如果我们继续得过且过，德国将在数字化方面继续落后”。

本文编译自：

1. 德国网站Tagesschau2022年12月29日报道：数字化管理：为什么“权威助推器”卡住了

https://www.tagesschau.de/inland/innenpolitik/online-zugangsgesetz-101.html

2. 德国网站Tagesschau2022年12月23日报道：数字化管理：不是一件好礼物

https://www.tagesschau.de/inland/onlinezugangsgesetz-101.html

3. 德国网站Tagesschau2022年9月22日报道：联邦政府的数字战略：寻找“数字觉醒”

https://www.tagesschau.de/inland/digitalstrategie-bundesregierung-101.html

4. 德国网站Tagesschau2022年8月23日报道：当局数字化;大耸肩

https://www.tagesschau.de/inland/innenpolitik/digitalisierung-129.html

5. 德国网站Tagesschau2022年7月24日报道：数字化:一个策略和很多疑问

https://www.tagesschau.de/inland/innenpolitik/digitalisierung-strategie-entwurf-101.html

供稿 | 林邦雷

排版 | 林兰馨

编辑 | 陈奥婕

初审 | 程静 盛妤婷

终审 | 陈洪捷 吴卫东